2024-08-31 20:43
问你自己,不断地问你自己,直到你获得答案;因为一个人能够多次认识一样东西,多次承认它,一个人能够多次想要一样东西,多次尝试它,然而,只有那深深的内在运动,只有心灵的无法描述的感动,只有它使你确信:你所认识的东西属于你,没有任何力量能够将之从你这里拿走;因为只有那陶冶教化着的真相,对你才是真相。
2024-08-31 20:43
最后的话
2024-08-31 20:32
现在,那另一个人是在那些他能够实现“那普遍的”点上拥有着这一力量。这时,他的悲哀会重新消失,它会消释在和谐之中;因为他将认识到,他到达了他的个体人格的极限边界上。他很清楚地知道,每一个人都是借助于自由来发展自己的,但是他也知道,一个人不是从乌有之中创造出他自己的,他在自己的具体之中拥有着自己作为自己的任务;当他认识到“在某种意义上每一个人都是一个例外”并且同样真实地可以说“每一个人都是‘那普遍人性的’并且也是一个例外”的时候,他将再次与存在(Tilværelsen)和解。 我并不把自杀看成是某种值得称赞的事情。我之所以作出这样的决定并非是出于虚荣。相反,我相信这样一句话的正确性:没有人能够忍受‘去看见那无限的’。对于我,这情形曾经有一次在智性的方面显示出来过,并且对之的表达是无知性。无知性也就是对于那无限的知识的反面表达。自杀是对于无限的自由的反面表达。它是那无限的自由的一种形式,但是那反面的形式。幸运呵,那知道了正面形式的人。
2024-08-31 20:32
因此人们不应当去神往欲求去成为非同寻常的人;因为这“是一个非同寻常的人”不是什么对自己随意的欲乐的一种突发奇想式的满足,它意味着完全另一种东西。 相反,那以痛楚来使自己确信“自己是一个非同寻常的人”、通过自己对之的悲哀又使得自己和解于“那普遍的”人,他 也许会在什么时候体验到这喜悦;那施痛楚于他身并在他眼中使他自己卑微的东西显现为一种机缘,这机缘使得他重新被崇高化并且在一种更为高贵的状态中成为一个非同寻常的人。也就是说,他在外在广延之中所失去的东西,他也许在强烈的内在真挚性之中就赢得这东西。就是说,不是每一个有着一种平庸地表达着“那普遍的”的生活的人就因此而是一个非同寻常的人,因为,我们知道,如果那样的话,这就是一种对平凡琐碎的神圣崇拜了;因为,如果他真正地要被称作是非同寻常的话,那么我们就也得问及那种他用来作为非同寻常者的强烈力量。
2024-08-31 20:29
现在,我们常听人们说:那唯一的手段就是我们要完全地将之禁绝。这是一种非常不正确的方法,它也只能在一时里起作用。想象一下一个沉溺于赌博的人。这欲乐快感带着其全部激情清醒着,如果它得不到满足,那么这就好像他的生命成为赌注押在那里;如果他有能力对自己说:在这一瞬间我不想要,要过一个小时我才想要,那么,他就康复了。这小时是那拯救他的连续性。审美地生活的人,他的心境总是古怪的(excentrisk),因为他的中心是在外围。人格在自身之中有着自己的中心,而那没有自身的人,他是古怪的。伦理地生活的人,他的心境是集中的,他不是在心境中,他不是心境,但是他有心境,并且他在自身之中有着这心境。他所为之工作的、他的工作对象是连续性,而这连续性则总是心境的主人。他的生活不缺乏心境,是的,这生活有着一个总体心境;但这总体心境是他获取到的,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平衡的心情”,但这不是什么审美的心境,没有人天然地或者直接地具备这心境。
2024-08-31 20:29
人格在心境中越是朦胧,个体人就越是处在那即刻之中,而这则又是对于那审美的存在的最恰当的表述:它是处在即刻之中。审美地生活的人所遭受的那巨大的起伏波动就是渊源于此。伦理地生活的人也知道心境,但这心境对于他来说不是那最高的东西;因为他无限地选择了他自己,因而他将心境看作是在自身之下。这时的这个不愿意进入心境的“更多”,它恰恰就是那被他看成是“那最高的”的连续性。伦理地生活的人,他有着(如果我们回想一下从前的一个表述)对自己的生活的记忆,而这则是审美地生活的人所根本没有的。伦理地生活的人,他并不消灭心境,但他在一个瞬间里注视它,但这瞬间将他从那“生活在即刻之中”的情形中救了出来,这瞬间给予他对欲乐快感的控制;因为“控制欲乐快感”的艺术并非立足于去消灭它或者完全地放弃它,而是在于去确定出那瞬间。你想要怎样的娱乐快感,尽管去享受,之中的秘密、之中的控制力量是在于“它是绝对地处在即刻之中”。
2024-08-28 07:13
一个人的怀疑能够是平静而他却可以是绝望的,并且这情形能够这样地继续下去,这之所以是如此,是因为在更深刻的意义上他并不想要这绝望。总体上说,如果一个人不想绝望,他就根本无法绝望,而为了真正地去绝望这人就必须真正地想要去绝望,而如果一个人真正地想要绝望,那么这人就真正是处在绝望之外;如果一个人真正地选择了绝望,那么这个人就真正地是选择了那绝望所选择的东西:在自身的永恒有效性中的自身。只有在绝望之中,人格才是平静的,不是因为必然,因为我绝不会必然地绝望,而是因为自由,只有在自由之中一个人才赢得“那绝对的”。
2024-08-28 07:13
但是由这说法自身又推导出:那在对条件的摒弃中享受自己的人,就像那享受这些条件的人一样地依赖于这些条件。他的反思不断地返回到他自己这里,并且,由于他的享受是在于,那享受获得尽可能少的内容,于是他就仿佛是在镂空他自己,既然这样一种有限的反思当然是不能够去打开那人格的。 绝望是一个远远更为深刻和完全的表述,它的运动比怀疑的运动所包含的要远远更为博大。绝望恰恰是一种对于整个人格的表述,而怀疑则只是对于思想的表述。怀疑所具的那种假设的客体性,固然它因为这客体性而显得那么出色,这客体性却恰恰是对于“它的不完美”的表述。因此,怀疑是立足于“差异”之中,绝望则立足于“那绝对的”之中。“去怀疑”是属于天赋才能,而“去绝望”则绝不属于天赋才能;但是天赋才能就其本身是一种差异,那为使自身有效而要求一种差异的东西永远都无法是“那绝对的”;因为“那绝对的”只能够是为了“那绝对的”而作为“那绝对的”。最卑微的、最没有天赋的人也能够绝望,一个彻底不是思想者的年轻女孩也能够绝望,相反,每一个人都能够很容易地感觉到,在谈论这些人的时候将他们说成是怀疑者,这无疑是痴愚的事情。
2024-08-28 07:12
我回到那种认为“人应当为满足欲乐而活”的人生观上。一种睿智的常识很容易看出,这种人生观是无法被实现的,并且因此而不值得去开始为实现它而作出努力;一种成熟完善了的自我主义认识到,这种人生观错失了享受中的关键。在这里则是有着一种教人去“享受生命”的人生观,并且它又可以被这样地表述出来:享受你自己;你应当在享受之中享受你自己。这是一种更高的反思,然而它却自然并没有渗透进人格本身,这人格就仍然停留在自己的偶然的直接性之中。在这里,享受的条件其实也还是一种外在的、不受那个体支配的东西;因为,尽管他是如他所说享受他自己,但他却只在享受之中享受他自己,而那享受本身是联系着一种外在的条件的。于是这全部的差异就在于,他是反思地享受,而不是直接地享受。在这样的意义上,这一伊壁鸠鲁主义本身就是依赖于一种它自身所无法支配的条件。这时,某种理智的硬化则要教会我们一条出路,它教我们说:在你不断地把那些条件抛弃掉的同时享受你自己。
2024-08-28 07:12
沉郁是属于那身理方面的东西,并且,足够滑稽的是,尽管医生们这样说,但他们却又无法消除掉它;只有那精神能够来消除掉它,因为它是处在那精神之中,并且如果它发现了它自身,那么所有小小的悲哀烦恼就都消失了。这些小悲哀烦恼在一些人那里被他们认作是招致沉郁的原因:一个人无法适应于世界、一个人既是过早又是过晚地来到这个世界、一个人无法在生活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因为那永恒地拥有着自己的人,他既不会过早也不会过晚地来到这个世界,并且,那在其永恒有效性中占据了自己的人,他能够很好地在这一生活中找到自己的意义。
2024-08-28 07:12
“那审美的”和“那伦理的”两者在人格修养中的平衡
2024-08-22 22:31
几乎每一个人都有天生的倾向去走上坡,相反大多数人对走下坡有着一定的恐惧。同样,我也相信,有着征服性天性的人要远远多于那占据性天性的人,并且,如果你觉得在那许多结了婚的人们以及“他们愚蠢的动物性的满足”面前感觉到你的优越,那么这在某种程度上也的确真是如此,但是你却也不该去向那站在你之下的人们学习。在通常,那真正的艺术所行驶的方向是与自然的行驶方向相反的,但艺术却又并不消灭掉自然,以同样方式,那真正的艺术也是显示在“去占据”,而不是在“去征服”中;就是说,占据是一种反向的征服。在这一表述中你已经能够看见,艺术和自然在怎样的范围里相互对博的。那占据的人,他当然也是有着某种是被征服的东西,是的,如果我们想要在自己的表述中说得严格一些,那么我们就能说:只有那占据的人,只有他才是在征服着。现在,你肯定也会认为你也在占据;因为你无疑是具备那占据的瞬间,但那不是什么占据;因为它不是什么更深刻的吸纳。
2024-08-21 21:08
在一个人进入了对自身的了解之后,在一个人有了勇气去想要去看清楚自身时,这时,紧接而来的并非就是故事的终结;因为现在这故事才刚刚开始,现在它才刚刚获得真正的意义,因为在这时,每一个单个的被体验了的环节都被导向这一总体生命观。
2024-08-21 21:08
我非常讨厌所有家庭中的粗鲁无礼,这你是知道的,在这一点上我就和你一样,但是,一方面我知道怎样使这种东西不进入我的生活,一方面我也知道怎样去超越它们;而你有着你的尖刻、你的争论、你的炮火,难道你不知道怎样去清理那些麻烦吗?这你当然肯定也知道,但无论如何,这还是让你困惑。我不想为你制定界限,扔掉那使你困惑的东西,但是不要把我的原则全忘了,不要忘记,如果这对于你是可能的话,去实现那更美的东西,要记住,艺术是在于去拯救这样的人们(如果办得到的话),而不是捍卫一个人自己。我可以将之作为一种睿智律来嘱咐你,因为你很清楚地知道,一个人越是隔绝自己,他就越是使得所有这些无所事事的饶舌人士几乎是难以打发地来管你的闲事;你那么经常地以这样的方式来和他们游戏,你使得他们好奇,然后又让所有这一切消释在乌有之中;我可以将之作为一种睿智律来进行嘱咐,但是我不想这样做;因为我对我所说的东西中的真相有着太多的尊敬,所以我不会想去使之降格。
2024-08-07 22:09
在命名上我们就马上看出来,人们是在反思的领域里达成信守。某些人,并且之中也包括了你,对这“结婚”总是做出怀疑的表情,在这里,我们在那“直接的爱情”和“算计的理智”之间瞄准了“结婚”;因为,在真正的意义上,如果我们尊重语用的话,我们其实是应当将之称作“理智结婚”的。尤其是,你总是带着极大的模棱两可推荐使用“尊敬”来作为对于一场婚姻性的结合的一种坚实基础。这时代要借助于像“理性结婚”这样的一条出路,这说明它是经过了多么透彻的反思。如果这样的一种结合放弃了那真正的爱情,那么它至少是有着始终如一的一贯性;但是它另外却因此而显示出,它不是这问题的解决方法。因此,一场理智结婚可以被看成是一种投降,生命的诸多复杂性使得这投降成为一种必然。但是,这是多么地悲哀的事情啊,这就仿佛是我们时代的诗歌所剩下的唯一安慰,这唯一的安慰亦即“去绝望”;因为,我们很明显地看到,那使得这一结合变得令人能够接受的东西就是绝望。因此,在那些早已成年并且也学明白了“真正的爱情是一种幻觉,它的实现至多就是一种虔诚的愿望”的道理的人们间,这一结合也常常得以被达成和信守。
2024-08-07 22:09
现在,这样的一类情人非常清楚地知道,“那感官性的”是短暂而无法驻留的,另外他们还知道那一瞬间是最美丽的瞬间,并且他们就满足于这样的瞬间。这样的一种倾向自然是绝对地不符合道德伦理的,相反,它在想法中则以一种方式包含了一种向我们的目标靠拢的挺进,因为它对婚姻发出了一种正式的抗议。只要这同样的倾向在寻求一种稍稍更为端庄的外表,那么它就不仅仅是把自己限定在了那单个的瞬间里,而是将这一瞬间扩展成一个更长久的时间,不过,是以这样的一种方式:它不是把“那永恒的”收纳进自己的意识,而是把“那现世的”收纳下来,或者,以一种对于在时间中的可能变化的想象来让自己陷溺在与“那永恒的”相反的这一对立面之中。它认为一个人在一段时间里也许是能够忍受共同生活,但是它想要再让一条出路保持开放着,这样,如果有一种更幸福的选择呈现出来的话,就可以做选择。
2024-08-07 22:08
现在,我们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这里有着一种反思,而这是罗曼蒂克的爱情所不具备的某种东西。这反思完全能够把婚姻附带地包容进来,把教会的祝福看成是又一个美丽的节庆而却无须让这种祝福真正地获得其本身原有的意义。上面所谈到的爱情,本来是带着一种可怕的理智之坚定和顽固,而现在因为这一反思的缘故就找到了一种关于“什么是不幸的爱情”的新的定义,这就是“在一个人不再爱的时候被爱”,而不是“在得不到回报之爱的情况下去爱”。事实上,如果这一倾向真的显示出了在这寥寥数语之中有着多么深奥的东西,那么它自己就会瑟缩回去;因为除了所有那见多识广有经验的、精明的、典雅精致的成分之外,这寥寥数语另外还包容了一种对于“世上是有良心存在的”的隐约感觉。这样一来,这环节就成为首要的东西,而且,我们不也是经常地听见一个这样的情人对那只能够爱一次的不幸女孩所说的厚颜无耻之辞吗:我要求并不很多,少一点我也能满足;我根本不会要求你在所有的永恒之中继续爱着我,只要你在我希望你爱我的这一瞬间里爱着我就行。
2024-08-07 22:08
因为,这恰恰就是那些文字中不健康的方面:它们在它们本来该开始的地方结束了。在承受了那许许多多劫数命运之后,那些相爱者们终于相互沉陷在对方的臂弯中,幕布落下,书终结,但读者还像原来一样,并没有变得更聪明;因为,如果我们有那在其自身的最初绽放中的爱情作为前提条件的话,那么,去具备足够的勇气和睿智以竭尽全力为拥有一个人视作是唯一至善的东西而斗争,却又在同时也一样具备审慎、智慧和耐心去克服那种通常会在愿望实现时伴随而来的钝惰,这其实并不需要有什么伟大的技艺才能够做得到。爱情看来是并不嫌自己承受足够多的麻烦去获得对所爱对象的拥有,这在爱的最初绽放中是完全很自然的事,如果没有各种危险在场,那么,只是为了去克服它们,爱情也还是会自己去搞出一些诸如此类的东西来。
2024-08-07 22:08
于是正如前面所说,我要在这里讨论的是婚姻的美学意义。看起来,这样的讨论会显得像是一种多余的考究、像是某种每一个人都会承认的东西——因为这东西在通常被人足够频繁地指出来;因为,数百年下来,难道骑士们和冒险家们不是已承受了难以令人置信的辛劳与艰难以求在最终停靠进一种幸福婚姻的平静安宁之中么?数百年下来,难道小说的写作者们和阅读者们不是在一卷又一卷书页中跋涉着以求驻足于一场幸福婚姻上么?只要是在第五幕里大致会有“出现一场幸福婚姻”的可能性的情况下,一代又一代人难道不是一次又一次忠实地忍受了前四幕的艰难和复杂么?然而,通过这些巨大的努力,却只达成了微乎其微的对婚姻的美化,并且,我非常怀疑:是不是真的有人曾在对这一类文字的阅读中感觉到自己有了更大的技艺、因而能够更熟练地去完成他为自己设定出的任务,或者感觉到自己在生活中是有着确定的方向的;
2024-08-07 22:08
婚姻在审美上的有效性
2024-08-07 13:32
什么样的爱是我们用来拥抱大自然的,难道不是有着一种神秘的恐惧和惊骇在这爱中,——因为这爱的美丽的和谐是从无规无法和狂野的混乱中加工出来的,它的安全感是从背信弃义之中加工出来的?而恰恰这一恐惧是最吸引人的东西。在爱的情形中也是如此,如果这爱要让人感兴趣的话。在它的背后本来应当有那深沉而充满恐惧的夜在那里孵育着,爱之花就从这夜中绽开。白色睡莲就是这样带着自己的花萼休憩于水面,而与此同时思想则恐惧着,怕自己深落到那深无底的黑暗之中,它的根就在那里。
2024-08-06 20:49
在我们所生活的这个世界的背后,远远地在背景深处有着另一个世界,它与我们所处世界的关系就像我们时常在剧院中看见的那种在真正的舞台背后的舞台与这真正的舞台间的关系。透过一层薄纱我们仿佛是看见一个薄纱的世界,更轻、更形同虚空,有着不同于现实世界的另一种质地。许多人是有形地显现在这现实世界里,但他们却不是生活这个现实世界,而是生活在那另一个世界。然而,一个人这样地消退,甚至几乎是从现实中消失,其原因要么会是在一种健康、要么会是在一种疾病中。后者是这样一个人的情形,我曾对这人有所知但并不认识他。他不属于现实世界,但他却还是和现实有着很大的关联。他不断地奔向这现实,但是甚至是在他最投入的时候,他也总是在现实之外。然而,那把他召唤走的并不是“那善的”,事实上也不是“那恶的”,我甚至在目前的这瞬间也不敢这样说他。
2024-08-06 20:20
诱惑者的日记
2024-08-06 19:31
如果我们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一路享受到底,如果我们不断地带走享乐能够提供的最高点,那么我们就会既无法回忆也无法遗忘。也就是说,除了一种我们能够想要去忘记、但现在以一种不自觉的回忆来骚扰的厌腻之外,我们再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可回忆了。因此,如果我们觉察到,享乐或者一个生命环节过于强烈地使我们沉迷,那么我们就停下一瞬间并且去回忆一下。再也没有比“过久地沉湎”更好的引起厌倦感的手段了。我们从一开始就对享乐进行控制;并不是每一个决定都使得我们全力以赴,我们带着一定的猜疑去投身,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说这样的成语是谎言,——这成语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无疑,警察禁止人们带秘密武器,但再也没有什么武器比“能够回忆”这一艺术更危险的了。这是一种奇特的感受,如果我们在享乐的过程中为了回忆而观察这享乐的话。
2024-08-06 19:31
忘却——所有人都想要这个;在他们遇上了什么令他们不快的事物时,他们总是说,真羡慕那能够忘却的人。但是“去忘却”是一种艺术,要在事先训练。能够遗忘总是依据于人怎样去记得;但人怎样去记得,又依据于人怎样去体验现实。那带着希望的冲力疾跑的人,他会如此回忆而以至于他没有能力去忘却。因此,不去为什么东西惊叹是真正的生活智慧。对一个人来说,每一个生命环节所具的意义都不能超过这样的一个限定:在任何一个瞬间,只要他想要忘记它,他就能够忘记它;而从另一方面看,每一个单个的生命环节对于他必须有着足够大的意义而使他在每一瞬间都能够记得它。记性最好的年龄也是最健忘的年龄,那就是童年时代。一个人诗意地记得越多,他就越容易忘记,因为“诗意地记得”在实际上就只是对于“忘记”的表达。如果我诗意地记得,那么,那被体验的东西就已经有了一种变化,通过这种变化,这被体验到的东西就失去了所有那使人痛苦的成分。为了能够以这样的方式回忆,我们就必须去留意,我们是怎样生活,尤其是我们是怎样享受的。
2024-08-06 19:31
无聊自身是一种如此宁静平稳的东西,但它能够有着这样的一种力量去使得运动进行起来,这真是够奇怪的。无聊所施展出的是一种彻底的魔法作用,只是这作用不是吸引人的作用,而是排拒人的、让人反感的作用。 要等到在我们把希望丢弃的时候,只有到了这时候,我们才开始艺术性地生活,只要我们还在希望着,我们就无法限定自己。看一个人带着希望的顺风起航入海,这确实是美丽的,我们可以借这个机会让自己拖在驳船绳上跟着,但是我们自己永远都不应该让这希望进入自己的小船,作为舵手就尤其不可以了;因为它是一个没有信义的船长。因此,希望也是普罗米修斯的可疑礼物之一;作为那些不朽者们先见之明的替代物,他给予人类希望。
2024-08-06 19:31
轮作
2024-08-06 18:58
无疑人们会认为不止一次地去爱是可能的;但是,最初的爱却与任何一种别的爱都有着本质性的区别。这一点,除了通过去假设“有一种富于同情心的魔鬼存在并且它向人稍稍喷洒了一些用来装点生活的镀金液”之外,无法得到解释。“最初的爱是真正的爱”这一陈述是非常圆通的,并且能够以很多方式来对人们起到帮助作用。如果一个人不是很幸运而无法得其所愿,那么他还是有那最初的爱的甜蜜。如果一个人是那么不幸而以至于多次去爱,那么,他每一次去爱就都是最初的爱。就是说,这一陈述是一个非常诡辩性的陈述。如果一个人第三次去爱,那么,他就说:我现有的这爱才第一次是我的真正的爱,而真正的爱才是那最初的爱,因此,这一“第三次”就是我最初的爱。那诡辩性的地方在于,“最初的”这一定性,在同时既是质的又是序数上的定性。如果一个鳏夫和一个寡妇凑合到了一起,如果各带五个孩子,那么他们在婚礼上还是要相互向对方确定:这一爱是他们最初的爱。
2024-08-06 18:57
最初的爱
2024-08-05 23:11
愿全世界相信你能够使之幸福。那么,好自为之地生活吧,你最不幸的人!然而,我在说什么:那最不幸的人,我应当说“那最幸福的人”,因为这其实恰恰是一件幸福的礼物,没有人能够给自己这样一件礼物。看,语言碎裂了,思想混乱了;因为除了那最不幸的人之外又有谁会是那最幸福的人,而除了那最幸福的人之外又有谁会是那最不幸的人;除了是疯狂之外,生活又会能是什么别的,除了是愚蠢之外,信仰又会能是什么别的,除了是厄运的暂缓之外,希望又会能是什么别的,除了是伤口上的醋之外,爱又会能是什么别的。 他消失了,而我们再次站在这空墓前。于是我们还是祝愿他和平、安息和康宁,以及所有可能的幸福,以及一个迅速的死亡,以及一场永恒的遗忘,以及毫无记忆,这样不至于会有什么对于他的回忆来使得另一个人不幸。
2024-08-05 23:11
他站在这个辽阔的世界中,孤独地只有自己,他没有可让他依附的同时代,没有可让他怀念的过去,因为他的过去还没有到来,没有可让他希望的未来,因为他的未来已经过去。孤独地,他在自己面前只有那整个世界,作为一个“你”,一个与他共处于冲突中的“你”;因为他之外的整个世界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人物,而这个人物、这个分不开而令人头痛的朋友,那是一种误解。他无法变老,因为他从来不曾年轻过;他无法变得年轻,因为他早已经变老;以一种方式说,他无法死去,因为其实他就不曾活过;以一种方式说,他无法活着,因为其实他已经死去;他无法爱,因为那爱总是现在着的,而他没有现在的时间,没有将来的、没有过去的,但是他却是一个具有令人同情的本性的人;并且他恨这世界,仅仅是因为他爱这世界;他没有激情,不是因为他缺少这激情,而是因为他在同一瞬间有着那相反的激情,他没有时间去做什么,不是因为他的时间被其他东西充满,而是因为他根本没有时间;他是无力的,不是因为他缺少力量,而是因为他自己的力量使得他无奈无力。
2024-08-05 23:11
他马上就会觉察到不幸,尽管他不明白这不幸到底是在什么地方。然而,因为他要真正有机会去感受到这不幸,那误会,那在每一个瞬间里以一种古怪方式讥嘲着他的误会,就介入了。在日常中他尽享那“被看成是有理智的人”的荣誉,但他却知道,如果他去向任何一个人解释这发生在他身上的到底是什么,他都会被人宣告为是发了疯。这一点是足以让人发疯的,但是他却没有,而这却恰恰是他的不幸。他的不幸就是他过早地来到了这世界并且因此而不断地来得太迟。他不断地完全接近目标,而在同一瞬间他远离了这目标,这时他发现那使得他不幸的东西——因为他拥有这东西或者因为他是如此而使得他不幸,这东西正是那在几年前会使得他幸福的东西——如果他那时拥有这东西的话,但那时他变得不幸,因为他并没有拥有它。
2024-08-05 23:10
我们得继续,我们要去想象出对以上所描述的这两者的一种结合,在更严格意义上的各种不幸的构成形式。那不幸的希望着的个体人格无法在他的希望中变得对自己是现在着的,而那不幸的回忆着的个体人格也有着类似的情形。这结合只能够是这样的结合:那阻碍他“在自己的希望之中成为现在着的”的东西是回忆,而那阻碍他“在回忆之中成为现在着的”的东西是希望。一方面这是在于,他不断地希望着那应当被回忆的东西;他的希望持恒地成为失望,但是在这希望成为失望的时候他发现,这失望不是渊源于希望的目标被更久远地推迟,而是由于他与目标擦肩而过,这目标已经被经历或者本该是已被经历而以这样一种方式就过渡进了回忆之中。在另一方面,他持恒地回忆那他本来应当是去希望的东西;因为他在想象之中已经用掉了那将来的,他在想象中经历了它,这一被经历的东西本来是他应当去希望的东西,但是他却回忆这东西。这样,他所希望的东西处在他的身后;他所回忆的东西处在他的前方。他的生命不是向后,而是双向地错反。
2024-08-05 23:10
就是说,当一个个体人格在它失去了希望的时候,它不是去成为一个回忆着的个体人格,而是继续想要作为一个希望着的个体人格,那么,我们就获得了这样一种构成形式。当一个个体人格在它失去了回忆的时候,它不是去成为一个希望着的,而是继续想要作为一个回忆着的个体人格,那么,我们就获得了一种不幸者的构成形式。 如果我想象一个人,他曾经生活却没有领会到生活的喜悦或生活的乐趣,而现在他在自己死亡的瞬间突然看见了这些喜悦和乐趣,如果我想象他不死,这会是最为侥幸的事情,但是如果他复活而没有因此重新从头再生活,那么,在“谁是最不幸的人”这个问题出现的时候,他将无疑能够成为我们的考虑对象。 希望类的不幸个体人格们在自己身上从不具备像回忆类的不幸个体人格们所具的那种痛楚。那些希望着的个体人格们总是有着一种更为欣悦的失望。因此,要寻找那最不幸的人就总是必须去回忆类的不幸个体人格们中寻找。
2024-08-05 23:10
回忆尤其是那些不幸者们的真正元素,那是自然的,因为过去了的时间有着值得注意的特性,“它是过去了的”;将来的时间所具的特性则是“它将要到来”,因此我们在某种意义上能够说,与过去的时间所处相比,将来的时间所处与现在的时间更为接近。现在,为了使得那希望着的个体人格在将来的时间里变成现在着的,这将来的时间就必须为这个个体人而具备实在性,或者更确切地说,这时间就必须为这个个体人去获取实在性;为了使得那回忆着的个体人格在过去的时间里变为现在着的,这过去的时间就必须为这个个体人而具备实在性。但是当那希望着的个体人格想要希望一个将来的时间而这一将来时间却无法为这个体获取任何实在性时,或者,当那回忆着的个体人格想要去回忆一个不曾具备过实在性的时间时,那么,这时我们就有了那些真正不幸的个体人格。前者在人们看来是不可能的或者被人看成是纯粹的疯狂,但其实并非如此,因为,那希望着的个体人格固然不去希望某种对它而言是没有实在性的东西,但它却希望着某种它自己都知道是无法实现的东西。
2024-08-05 23:09
现在我们继续进一步讨论并且将去看,不幸的个体人格在更具体的细节上必须怎样被定性。首先让我们看一下那希望着的个体人格。如果一个人作为希望着的(并且因此而言是不幸的)个体人格对自身而言不是现在着的(præsentisk),那么他在更为严格的意义上就变得不幸。一个希望着永恒生命的个体在某种意义上无疑是一个不幸的个体人格,如果他放弃了那现在的;但在严格的意义上却不是不幸的,因为他在这一希望中对于他自己是现在着的,并且与有限性的单个环节并不构成冲突。相反,如果他无法在希望中对于他自己是现在着的,而是失去了自己的希望、又再重新希望并且又如此继续,那么他对于他自己就是缺席的,不仅仅是在那现在的时间里、而且也是在那将来的时间里缺席,这样我们就有了一种不幸者的构成形式。如果我们观察那回忆着的个体人格,那么情况也是如此类似的。如果他能够在过去的时间里对他自己是现在着的,那么他在严格的意义上就不是不幸的;但是如果他不能够达成这一点,而是在过去的时间里对自己持恒地缺席的,那么我们就有了一种不幸者的构成形式。
2024-08-05 23:09
这样,不幸的人是缺席的。但是一个人的缺席,如果一个人不是在过去的时间就是在将来的时间里的话,那么他就是缺席的。这一表述在这里是迫切的;因为很明显,正如我们也能够在语言科学看到的,有一种时态是过去时中的现在时,还有一种时态是将来时中的现在时;而这同一种科学也告诉我们说,有一种时态是过去完成时,在之中没有任何现在时的东西,还有一种时态是将来完成时,也具备同样的特性。这是那些希望着的和回忆着的个体人格。但是,如果一般地看,只有那对于自己是在场的人才是幸福的人,那么,只要这些个体仅仅是在希望着或者仅仅是在回忆着,在某种意义上他们无疑就是不幸的个体人格。然而,在严格的意义上,我们不能将一个在希望或者在回忆中在场的个体人格称作是不幸的。也就是说,在这里必须强调的是:他在那希望或者回忆之中是现在着的。我们也将从这样的事实中看出这一点:一次打击,不管它有多么沉重,不可能使得一个人成为最不幸的人。也就是说,一次打击要么是只能够剥夺他的希望而使得他在回忆中现在着、要么是剥夺他的回忆而使得他在希望中现在着。
2024-08-05 23:08
因为那无法死去的人是最不幸的,而能够死去的人则是幸福的、在老年寿终正寝的人是幸福的、在青年夭折的人是幸福的,最幸福的是在他出生的时候就死去的人,最最幸福的是那从来不曾出生的人。然而,事情并非如此,死亡是所有人的共同幸福,因此,只要那最不幸的人还没有被找到,那么他就必须在这一界定之中被寻找。 那不幸的人对其自身而言总是缺席的、对其自身而言从来不是在场的。但是缺席,很明显,一个人可以是要么在过去的要么在将来的时间里缺席。这样,整个不幸意识的领域就被足够地限定下来了。
2024-08-05 23:08
最不幸的人
2024-08-01 14:19
比如说,如果那被爱者死去、或者她也许处在一种根本没有回报的单恋中、或者生命的境况使得她的愿望不可能被实现,那么,这在此无疑就成了悲哀的缘由,但并不是一种反思性悲哀的缘由,除非相关者自己在事先就有病——因而她就不再处在我们的兴趣之内。相反,如果她没有病,那么她的悲哀就成为一种直接的悲哀,并且就其本身也能够成为艺术性描述的对象,而反过来,对于艺术,要去表达或者描述反思性悲哀或者这悲哀中的关键,则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说,那直接的悲哀是对悲哀之印象的直接印痕或者表达,就像维罗妮卡在她的亚麻布衣中所保存的画像,这种印痕或表达与此完全有着一种一致,悲哀的神圣的字迹印在“那外在的”之上,美丽而纯洁,并且所有人都能清晰地将之读出。
2024-08-01 14:19
如果悲哀的缘由是一个欺骗,那么,那客体的悲哀本身就有着这样的一种特性,它在相应个体的身上唤出那反思性的悲哀。一种欺骗是否真的是一种欺骗,常常难以明确地搞清楚,而一切却又必须以对此的明确结论来作依据;只要模棱两可的歧义仍然存在,那么悲哀就无法得到其安宁而不得不继续在反思之中前后反复地漫步。更进一步,如果这一欺骗没有击中一个外在的东西,而是击中了一个人的内在生命、他的内在核心,那么这一反思性悲哀之持久性的几率就变得越来越大。但是,更真实地说,一个女人,除了她的爱情之外,我们还能够将什么称作是她的生命呢?于是,如果那不幸爱情的悲哀之根源是在一种欺骗中,那么,不管这悲哀会持续一生还是相应的个体战胜了它,我们就无条件地有了一种反思性的悲哀。无疑,不幸爱情就其本身而言对于一个女人是最深刻的悲哀,但这并非就理所当然地推导出“每一场不幸爱情都会生产出一种反思性的悲哀”。
2024-08-01 14:19
那导致反思性悲哀的东西部分地能够在于个人的主体品性之中,部分地也可以是在于那客体的悲哀或者那导致悲哀的缘由之中。一个有着反思狂症状的个体会把每一种悲哀都改变成反思性的悲哀,他的个体心理结构和身理结构使得他不可能马上就吸收掉这悲哀。然而这却是一种病态,对我们说来意义不大,因为以这样的方式每一种偶然性都能够进入变形,通过这变形它就成为一种反思性的悲哀。个体自身之中的“客体的悲哀”或者“导致悲哀的缘由”生产出使得悲哀成为“反思性的悲哀”的反思,则是另一回事情。不管那客体的悲哀有着怎样的品性,在它在其自身并没有完成的情况下、在它留下一种怀疑的时候,它的情形都是如此。这里,一种巨大的多样性马上就呈现在思想面前,而由于一个人生活和经历过许多、或者由于他有着去把自己的敏锐用在这样的一些实验上的倾向,这多样性还会更庞大。然而我的意图却绝不是去一一论述这整个多样性中的各个细节,我只是想选出一个个别的方面,正如它在我的观察之下所显示的也是这样的一个个别方面。
2024-08-01 14:18
即兴致辞
2024-08-01 14:17
剪影
2024-08-01 14:00
那真正悲剧性的悲哀要求有一个“辜”的环节,那真正悲剧性的痛苦要求一个“无辜性”(Uskyldighed)的环节;那真正悲剧性的悲哀要求有一个“透明性”的环节,那真正悲剧性的痛苦要求一个“朦胧晦涩”的环节。 既然人们的出发点是个体而不是族类,那么,这一被强制的承受(Liden)就是最大的;人们觉得,人并非完全能够成为自己的自然关系的主人,然而人们却希望人尽可能去成为主人。相反,如果那个体把自然关系看成是他自身真相中所包括的一个环节,那么他就会在精神的世界中以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个体参与进这“辜”。这一结果也许是许多人所无法领会的,而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们也就同样不能领会“那悲剧的”。如果那个体是被隔绝的,那么,要么他绝对地是他自己的命运的创造者,这样就不再有任何“悲剧性的”,而只有“那恶的”(因为,那个体盲目于自身或者沉溺在自身之中,这根本就不是悲剧的,因为这是他自己的作为);要么那些个体都只是对生存的永恒实体的各种修正,而那样的话,“那悲剧的”就又不见了。
2024-07-16 19:52
索福克勒斯的那总是受人景仰的悲剧三部曲《俄狄浦斯在克鲁诺》、《俄狄浦斯王》和《安提戈涅》在本质上就是围绕着这一真正悲剧的兴趣。但传承之辜在其自身之中包括了这一自相矛盾:它既是辜又不是辜。这里的系带(相应个体就是借助于这系带而变得有辜)恰恰就是“对族系的虔诚”(Pieteten),而个体因此而招致的“辜”则有着各种各样可能的审美上的模棱两可。在这里,一个人很容易就会有这样的想法,那曾发展出了深刻的悲剧性的民族必定是犹太人。比如说,既然关于耶和华(Jehova)有这样的说法,他是一个忌邪的神,他到孩子们那里去追讨父亲们的罪,直到三四代,或者,既然人们在旧约中听说那个可怕的诅咒,那么,人们就很容易受诱惑想要到这里来寻找悲剧材料。但是犹太教在伦理上得到了太完全的发展因而不适于这个;耶和华的诅咒,虽然可怕,但却同时也是公正的惩罚。在希腊则不是这种情形;诸神的愤怒没有伦理的特征,而只有审美上的暧昧双义。
2024-07-16 19:52
以另一种方式,我们也能看出:与那可在各种审美定性中得以详尽阐述的事物相比,基督的生命是“更多”;这也就是,因为这些审美定性在“基督的生命”这一现象中使自身中性化并且被置于无足轻重之中。悲剧性的情节(Handling)在自身之中总是包容有一个“承受”(Liden)的环节,而悲剧性的承受则包容有一个情节的环节,“那审美的”处于这相对性之中。一种绝对的行为(Handlen)和一种绝对的承受(Liden)的同一(Identitet)是在“那审美的”的各种力之上而属于“形而上学领域”的。这种同一在基督的生命之中,因为他的承受是绝对的——既然这承受是绝对自由的行为,而他的行为是绝对的承受——既然这行为是绝对的顺从。这样,这一“仍然留下的辜”的环节,不是主观地得到了反思的,并且这使得悲哀更深。也就是说,“悲剧性的辜”比“单纯主观性的辜”要有更多意义,它是“传承之辜”(Arveskyld);但传承之辜正如“传承之罪”是实体性的定性,而这一“实体性的”恰恰使得那悲哀更深。
2024-07-16 19:52
为了清晰起见,我现在,在我进一步展开这里所谈论的东西之前,首先要对那真正的“审美上的悲哀”稍作进一步定性。悲哀有着与痛苦所具运动方向相反的运动;如果人们不想因为滥作结论而把这问题搞糟(这也是我以另一种方式要去阻止的),那么人们可以说:无辜(Uskyld)的程度越高、悲哀就越深。如果人们对之有着过于迫切的坚持,那么人们就会取消掉“那悲剧的”。一个辜的环节总会剩在那里,但这个环节并没有真正得到主观上的反思;因此,在希腊悲剧中那悲哀是那样地深沉。为了阻止错位的结论,我只想说明,通过所有的夸张之辞我们只会得到这样的结果,就是去把这问题推到另一个领域中。就是说,“绝对的无辜”和“绝对的辜”的统一体不是审美的定性,它是一种形而上学的定性。人们总是不想去把基督的生命看成一种悲剧,这其实是有着原因的,因为人们觉得各种审美的定性无法详尽地覆盖问题的所有方面。
2024-07-16 19:51
古典悲剧元素在现代悲剧内容中的反映
2024-07-16 19:51
灵魂性的情欲之爱在时间里持恒,感官性的情欲之爱在时间里消失,但那被用来表达这个的,则正是音乐。这项工作是音乐最出色也是擅长的,因为它比语言要远远地更为抽象,因而它在整个它的普遍性中不是说出“那单个的”、而是说出“那普遍的”,然而它不是在反思的抽象化中、而是在直接性的具体化中说出这种普遍性。
2024-07-12 18:43
那曾与你同骑在一匹马上的、那在马车里和你做伴的,你的家被它渗透、你的房间是它的见证;那在耳中回荡的、那萦绕于灵魂的、那被灵魂在其最精妙的网中所包裹着的;它现在呈现在思想面前,就像旧时的故事中那谜一样的生灵穿着海藻从海底走上来,它被编织在回忆中从记忆的海洋升起。灵魂变得忧伤,心脏变得柔软;因为这就好像你在与它告别、仿佛你在与它分离之后再也无法这样地相见,不管是在时间还是在永恒之中。你觉得你对它不忠、你背叛了誓盟,你觉得你不再如同往昔、不再年轻、不再孩子气;你为你自己害怕,怕你会失去那使得你快乐和幸福和富有的东西;你为你所爱的东西害怕,怕它会在这一变故之中承受痛苦、会显得不怎么完美,怕它可能会无法回答那许许多多问题,啊!那样的话,就一切都丧失了,魔法消失,并且它再也无法被重新召唤出来。
2024-07-12 18:43
你带着青春的激荡所爱上的东西、你带着青春的迷狂所仰慕的东西、你在灵魂的真挚(Inderlighed)中维持着一种与之的神秘如谜的交往的东西、你在心中所隐藏着的东西——这东西,在你知道那意图是想要去搞明白它的时候,你总是带着一定的不情愿、带着混杂的感情去接近它。你一点一滴地渐渐认识到的东西,就像一只鸟为自己收集每一根小小的草秸,相比于其余的整个世界它更为每一个小小的部分而感到高兴;那爱着的耳朵所吮吸到的东西,孤独地在巨大的人群中、不引人注意地在自己秘密的藏身处;那贪婪的耳朵从不知足地捕捉住的东西、那吝啬的耳朵永远没有安全感地藏起的东西,它的最轻微的回声都从来逃不过那警觉的耳朵无眠的注意;你在白天所经历的东西、你在夜晚所重温的东西;那驱逐了睡眠并使之不得安宁的东西、你在睡眠中梦到过的东西、你为之而醒来以求再清醒着地重新去梦见的东西,因为它,你在深夜从床上跳起来,因为怕自己忘了它;那在最激动人心的瞬间向你呈示出自己的东西;那像女人们的手工活一样老是在人手中的东西;在那些有着星光月色的夜里、在湖边孤独的林中、在那些阴沉的街巷中、在黎明前的深夜曾追随着你的东西;
2024-07-12 18:43
在通常,只是一部作品或者一套作品,使得那单个的人被打上作为经典诗人、经典艺术家等等的印戳。同样的个体人格可能创作了许多其他不同的东西,但与之相比就仿佛什么也不是了。比如说,荷马也写过《蛙鼠之战》,但荷马却并非是因此书而成为经典或者不朽的。如果有人说,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主题的意义微不足道,那么这说法就是痴愚了,因为那经典的是在于平衡之中。假如那使得经典作品成为经典作品的东西单单地只在于那创作者的个体人格的话,那么他所创作的所有作品就必定都是经典,在一种类似但尽管是更高的意义上就如同蜜蜂总是造出某种特定形式的蜂房。如果人们现在回答说,这是由于他在一部作品创作上比他在另一部作品的创作上更为幸运,那么这在根本上就等于是什么也没有回答。一方面这只是一种高级的同语反复,这种同语反复在生活中太过经常地得到“被看成是一个答案”的荣誉;另一方面,如果被看成是答案,那么它的“所答”则是处在另一种相关性之中,而不是在那“所问”所处的相关性中。就是说,它根本没有就材料和形式间的关系为我们给出解释,我们至多是在只谈及创作构形活动的问题上有可能对这种说法进行考虑。
2024-07-12 18:43
如果这形式不是那诗歌材料自身的形式的话,那么这诗歌永远也不可能成为它现在所是的这诗歌。诗人想要他的诗歌材料;但正如人们所说,愿望不是艺术,无疑这说得很对,并且对于许许多多无奈的诗人愿望而言这说法有着伟大的真理。相反,正确的愿望——去想要恰当的东西,则是一个伟大的艺术,或者更确切地说,这是一种天赋。这正是天才身上那不可解说和充满秘密的东西,正如一根愿望的占卜杖的情形,如果不是在它的愿望所想要东西在场的地方,它永远也不会发动那愿望而获得那“去想要”的念头。这样,愿望——“去想要”,相比于通常情况下,有着更深刻的意义,是的,对于抽象的理智,它看起来是一种可笑,因为在这理智想到愿望的这种“去想要”时,总会去联系上不存在的东西,而不是相对于存在的东西而言的。
2024-07-12 18:42
无谓的前言
2024-07-12 18:42
那些直接的爱欲的阶段或者那音乐性的—爱欲的
2024-07-12 18:42
我从不曾快乐;然而看上去却总是仿佛那喜悦伴随着我,仿佛喜悦的那些轻盈的守护神围绕着我跳舞——它们对别人是隐形的而对眼中闪耀着欢欣的我则不隐形。当我如此幸福和快乐像一个上帝一样地走过人们,而他们羡慕我的幸福,这时,我就笑了;因为我鄙视这些人们,并且我报复。我从不曾想要不公正地对待什么人,但是看起来却总是好像每一个走近我的人都受到了不公正冒犯和委屈。这样,在我听其他人赞美他们的忠诚、他们的正直的时候,我就笑了;因为我鄙视这些人们,并且我报复。我的心从不曾对什么人冷酷无情,但恰恰在我最受感动的时候,我总是做出一副样子,好像我的心对每一种感情都是关闭和陌生的。这样,在我听其他人称颂他们的好心、看见他们因为他们深刻丰富的感情而受到喜爱的时候,我就笑了;因为我鄙视这些人们,并且我报复。在我看见我自己因为我的冷漠和无情而被诅咒、被厌憎、被仇恨的时候,我就笑了,我的愤怒就得到了满足。也就是说,如果那些善良的人们能够让我真的不公道而理亏、让我真的去做亏心事的话,那么,我就输了。
2024-07-12 18:41
相反,对一些听众,他们有能力随着我的思路去想,哪怕我没有搞出任何运动,我现在要阐释那永恒的真相,通过这阐释,这一哲学仍然是自在的,并且不承认什么更高的。也就是说,假如我从我的基本原理出发,那么我就不能够再终止;因为,如果我不终止,那么我会后悔;如果我终止,那么我也会后悔,诸如此类。反过来,既然我现在绝不从我的基本原理出发,那么我就总是能够终止;因为我的永恒出发点就是我的永恒终止。经验显示了,对于哲学,“去开始”根本就不是什么艰难的事情。恰恰相反;它不就是从“无”开始吗?就是说,总是能够开始。相反,让哲学和哲学家们感到艰难的,是“去终止”。而这个麻烦也让我避开了;因为,假如有人相信,我在我现在终止的时候真的终止了,那么这就说明他没有思辨性的概念。也就是说,我现在没有终止;而是在那我开始的时候,我终止了。因此,我的哲学有这卓越的优点:它简短,并且它无法驳倒的;因为,如果有人来批驳我,那么我敢说我有权宣布他是发疯了。哲学是持恒地以永恒的方式(œternomodo),并且不像那已故的欣特尼斯那样只有几小时是为永恒而活的。
2024-07-12 18:41
这个,许多人在他们做了这一件或者那一件事情之后去统一或者调和这些对立面的时候,以为他们自己也是如此。然而这却是一个误解;因为那真正的永恒不是在非此即彼的后面,而是前面。因此他们的永恒也将是一个痛楚的“时间上的延续”,既然他们将有那双重的后悔来供他们慢慢消耗。我的智慧则很容易领会;因为我只有一个基本原理,而且我并不从这一基本原理出发。我们必须区分非此即彼中后续而来的辩证法和这里所暗示的永恒者。这样,当我在这里说,我不从我的基本原理出发,这时,这说法就不是一个“从该原理出发”中的对立,而只是对于我的基本原理的那否定表达,通过它,我的基本原理将自身领会成是对立于一个“从该原理出发”或者一个“不从该原理出发”。我不从我的基本原理出发;因为,假如我从它出发,我会后悔,假如我不从它出发,我也会后悔。因此,如果在我的最尊敬的听众们中有谁觉得在我所说过的东西中还是有着“某样东西”,那么,他只是以此证明了他的头脑并非是完全适合于哲学;如果这让他觉得,在我所说的东西中有着运动,这证明同样的结论。
2024-07-12 18:39
结婚,你会后悔;不结婚,你也会后悔;结婚或者不结婚,两者你都会后悔;要么你结婚要么你不结婚,两者你都会后悔。去为世界的各种荒唐而笑,你会后悔;为它们而哭,你也会后悔;去为世界的各种荒唐而笑或者而哭,两者你都会后悔;要么你去为世界的各种荒唐而笑,要么你为它们而哭,两者你都会后悔。相信一个女孩,你会后悔;不相信她,你也会后悔;相信一个女孩或者不相信她,两者你都会后悔;要么你相信一个女孩,要么你不相信她,两者你都会后悔。吊死你自己,你会后悔;不吊死你自己,你也会后悔;吊死你自己或者不吊死你自己,两者你都会后悔;要么你吊死你自己,要么你不吊死你自己,两者你都会后悔。这个道理,我的先生们,是所有生活智慧的精粹。我不仅仅是在一个单个的瞬间,如斯宾诺莎所说以永恒的方式(œterno modo)观察一切,我是持恒地œterno modo。
2024-07-12 18:39
无聊是多么地可怕——可怕地无聊;我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更强烈的表达,更真实的,因为只有同类才为同类所认识。我真希望还有一个更高的表达、一个更强烈的,那样的话就还会有一个运动。我俯卧着,怠惰地;我所看见的只有一样东西,那是空虚;我赖以生存的只有一样东西,那是空虚;我让自己在之中动弹的只有一样东西,那是空虚。我甚至连疼痛也感觉不到。说起来那秃鹰还不断地啄食普罗米修斯的肝;说起来在洛克的脸上还不断地有毒液滴下;哪怕是单调的,这也都还是一种休止。对于我,痛楚本身已经失去了其刺激性的新鲜感。不管是有人把全世界的荣华还是把全世界的痛苦施加于我,前者后者对于我的触动是完全一样的,我不会翻过身来,既不会想去获得也不会想去逃避。我死于死亡。而什么是能够让我散心的呢?有啊,如果我得以看见一种经受得起所有考验的忠诚、一种承受一切的热情、一种移山的信仰;如果我能够觉察到一种将有限和无限结合在一起的思想。然而我灵魂中剧毒的怀疑噬食着一切。我的灵魂就像那死亡的海,在之上没有鸟能够飞行;如果有鸟飞行,在它已经飞到半途的时候,它精疲力竭地坠落在死亡和毁灭之中。
2024-07-12 18:39
我只有一个朋友,它是回声;为什么它是我的朋友?因为我深爱我的悲哀,而这回声不会从我的心中夺走我的悲哀。我只有一个知心,它是夜晚的沉寂;为什么它是我的知心?因为它沉默。 徒劳地,我对抗。我的脚打滑。我的生命仍是一种“诗人式存在”。还能想象出什么比这更不幸的东西吗?我是被命运选定了的;当命运突然向我显示出,我所做的一切对抗是怎样在这样一种生存中变成环节的,这时,命运嘲笑着我。我能够如此生动地描述那希望,以至于每一个怀着希望的个体人格都会认同我的描述,然而这种描述却是一种造假,因为在我描述这希望时,我想着那回忆。
2024-07-11 16:20
真正的享乐不在于你享用什么,而是在于观念。如果我雇佣了一个顺从于我的精灵来为我服务,在我想要一杯水的时候,他却要为我拿来全世界最贵重的各种葡萄酒——美味地调制在一只酒杯里,那么我将解雇他,直到他搞明白这一点:享乐不在于我享用什么,而在于得到我的意愿。 对我而言,再也没有什么东西是比回忆更为危险的了。如果我回忆一种生活状态,那么在这个时候,这状态本身就停止了。人们说,分离有助于去使得爱情重新焕然。这当然是对的,但它是以一种纯诗意的方式去使得爱情重新焕然。活在回忆之中是一种人所能想象到的最圆满的生活,回忆比所有现实更丰富地使人心满意足,并且它有着一种任何现实都不具备的安全感。一种被回忆的生活状态已经进入了永恒,并且不再有任何俗世的兴趣关注了。
2024-07-11 16:20
我的灵魂是如此沉重,乃至不再有什么思想能够承担它、不再有什么翼翅的扑展能够将它带进苍穹。如果它运动,那么它只是沿着地面擦过,就像大风刮出雷雨天时那些鸟的低空飞行。在我的内在本质中孵化一种焦虑、一种恐惧,预感到一场地震。 从根本上说,这一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如果我们把人分为两类,那么我们可以说,一类是为了生活而工作,而另一类则没有这一需要。但我们知道,这“为生活而工作”无法作为生命的意义,因为这是一个有矛盾的说法:“不断地获取那些条件”要作为对关于“生命的意义是什么”这一问题的回答,而生命则要借助于这些条件的获取而得到存在保障。一般地看,余下的人们的生命,除了去消耗那些生命所需的条件之外也没有意义。如果我们说,生命的意义就是去死,这看来则又是一个有矛盾的说法。
2024-07-11 16:20
时间走逝,生活是急流,等等诸如此类,人们如此说。我无法感觉到它。时间停滞而我也停滞于其中。我所投射出的所有计划,直接就飞回到我自己;在我想要唾口水的时候,我唾在我自己的脸上。 人不仅仅对于他人而且也对于自己应当像一个谜。我研究我自己;在我对此厌倦了的时候,我就抽一支雪茄来打发时间,并且想:上帝知道,到底老天是把我当怎么一回事或者他想要从我身上解释出些什么名堂。 魔术师维尔基利乌斯让人把自己剁成块放进锅里烧八天,并且,通过这样一个过程来恢复青春。他叫另一个人看守着,不让任何不相干的人朝锅里看。那看守者却无法抵抗这诱惑;他过早地向锅里看了,维尔基利乌斯就像小孩子一样带着一声哭叫消失了。看来我也过早地向锅里看了,过早地向生命和历史发展的锅里看,并且,看来我除了继续是一个小孩子之外,再也达不到更多了。 用来证明生存之悲惨的最好证据就是那从对生存之辉煌的观察中获得的材料。
2024-07-09 22:47
那将来临的是什么?未来将带来什么?我不知道,我什么预感也没有。在一只蜘蛛从一个固定的点上向下坠到它的目的地的时候,它持恒地看见自己面前的一个虚空,在此之中它无法找到落脚点,不管它怎样伸展挣扎都没用。如此也是我的状况;持恒地面对一个虚空,那驱动着我向前的,是一个我已经达到而留在了身后的目的地。这一生活是反向而可怕的,无法让人忍受。 相爱的最初阶段是最美好的时期,这时,从每一次相会、每一道目光中,人都拿到一些新的东西回家去让自己为之喜悦。 生活对于我来说成了一种苦涩的饮品,然而它却必须被一点一滴地、缓慢地、计量地服用。 没有人从死者们那里返回,没有人不是哭着进入世界的;在你想要进入的时候,没有人问你,在你想要出去的时候,没有人问你。
2024-07-09 22:47
间奏曲